常山郡,真定县,张固麾下赵云的家乡,后世全国最大最有名的一个庄。
此时这座城池迎来了一位枭雄的末路,自从在战场上口吐鲜血之后,曹操就已经一病不起。
曹操麾下众人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。荀彧站在营帐外,眉头紧锁,心中忧虑万分。他深知曹操对于整个曹魏势力的重要性,一旦曹操有个三长两短,局势必将大乱。
夕阳如血,将真定城头染成一片凄艳的赤红。曹操斜倚在病榻上,斑白的鬓发散乱地贴在消瘦的面颊,昔日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眸此刻却蒙着一层浑浊的雾气。
城外的战鼓声隐约可闻,那是张固大军正在集结的死亡序曲。案头烛火忽明忽暗,映照着挂在墙上的九州舆图——原本标满红色旌旗的疆土如今只剩并州、幽州两处孤零零的标记,像两滴将干未干的血泪。
"文若啊..."曹操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丝,荀彧慌忙上前扶住他颤抖的身躯,发现曾经能单手提起八十斤大戟的手臂如今枯瘦如柴。
曹操却推开搀扶,用尽力气指向案头那个褪色的漆盒:"取...取吾的青釭剑来。"
当冰凉的剑柄入手时,这位曾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枭雄竟露出孩童般的笑容,指尖抚过剑鞘上"休教天下人负我"的铭文,那是二十年前初得青州时亲手刻下的狂言。
随后,曹操似乎又想起了什么,变得咬牙切齿。
“可惜啊,倚天剑被张固小儿夺走!那柄剑上的铭文是‘宁可我负天下人’,真没想到,我居然会被一小儿彻底打败!”曹操激动起来,声音高亢,有种回光返照的错觉。
窗外忽然传来战马嘶鸣,曹操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亮光,仿佛又回到官渡之战时横槊赋诗的岁月。
他挣扎着要起身上城观阵,却踉跄栽倒在荀彧怀中。"明公!"荀彧的惊呼声中,曹操死死攥住他的衣袖:"当年在陈留起兵...吾与本初共论天下英雄..."
剧烈的喘息打断话语,咳出的血沫染红了荀彧雪白的衣襟,"今日方知...英雄...是熬出来的..."
话音未落,城外突然响起震天动地的轰鸣,张固军的回回炮车开始轰击城墙,碎砖瓦砾雨点般砸在庭院里。
一片混乱中,曹操竟仰天大笑,笑声里混着血腥气:"好!好个张安定!这摧城之势...颇有吾当年破徐州的风范!"
说着曹操突然扯开衣襟,露出胸前纵横交错的伤疤,"文若你看...这是濮阳战城门处的火焰烧伤,是吕布所留...这是官渡中的流矢..."每道疤痕都随着急促呼吸起伏,像一条条苏醒的赤蛇。
侍从惊慌来报东门将破时,曹操正用颤抖的手往酒樽里倒入最后的杜康。酒液混着咳出的血丝,在青铜器皿中漾开诡异的纹路。
"令君..."他对荀彧的称呼忽然变得异常庄重,就像许都朝会上那般,"吾昨夜梦见洛阳的梧桐..."
冰凉的酒樽被塞入荀彧手中,"那年董卓焚城...想必洛阳的梧桐烧了三天三夜...吾就在洛阳的灰烬里立誓...一定要结束这乱世!"
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,梁柱簌簌落下灰尘,曹操的声音却突然变得清晰,"可这乱世,没有让我来完结...不过终究要有人来终结。"
他摸索着从枕下取出半块玉珏——那是当年与刘备煮酒论英雄时暗中扣下的信物,"告诉子桓...他不必做第二个曹操..."
玉珏被硬生生掰成两半,尖锐的断面划破苍老的手掌,"但要他帮孤亲眼看着...日后太平盛世的模样..."
不久之后,当张固的玄甲骑兵撞开府门时,他们看到的是一位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老者。曹操身着二十年前讨董时的暗黄色旧铠甲,腰间青釭剑虽已锈蚀却仍泛着寒光。
最令人心惊的是那双眼睛——浑浊尽褪,竟如年轻时般炯炯有神。虽已经过世,却仍然保留着一丝威严。
这位枭雄此刻已经归天,但却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豁达与从容。张固缓缓下马,走进屋内,目光落在曹操身上。
他凝视着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,心中竟涌起一丝敬意。
“曹孟德,你一生波澜壮阔,虽败于我手,却也不失为一代豪杰。”张固轻声说道。
此时,荀彧走上前,将曹操掰断的半块玉珏递给张固,“张将军,这是明公临终前的嘱托,望将军能还天下太平。”
张固接过玉珏,郑重地点了点头。他知道,曹操虽死,但这乱世还远未结束。他望向窗外,常山郡外的土地上,战火仍在燃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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